阿莫雷的最后一夜:血色残阳下的永恒告别
阿莫雷的最后一夜,没有月光。
风裹挟着沙漠的燥热,掠过城墙斑驳的裂痕,像一首无人聆听的挽歌。他站在钟楼顶端,指尖摩挲着那把锈迹斑驳的短刀——二十年前,父亲将它塞进他手中时曾说:“活下去,哪怕世界只剩最后一粒沙。”可今夜,连沙粒也背叛了他。
城下,敌军的火把汇成蜿蜒的蛇,嘶嘶吐着吞噬的信子。阿莫雷知道,黎明前他们就会撞开城门,用铁蹄碾碎所有关于“自由之邦”的传说。他的族人蜷缩在地窖里,妇女们用颤抖的手捂住孩子的嘴,仿佛沉默能推迟死亡的降临。
“值得吗?”阴影里传来老祭司沙哑的质问。三天前,正是这位老人用圣油涂抹他的额头,祝祷他成为“最后的守钟人”。可此刻,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剩怜悯。
阿莫雷没有回答。他望向西方那颗将熄的星辰——传说中,英雄们的灵魂会在那里重生。刀锋突然割破掌心,鲜血滴落在铜钟上,锈蚀的金属竟发出清越的嗡鸣。
当第一支箭矢穿透他的肩膀时,阿莫雷笑了。钟声在血与火中震荡,城墙的裂缝里迸发出刺目的蓝光。敌军的惨叫与古老咒文的吟诵交织在一起,有人惊呼:“他在唤醒地底的……”
爆炸吞没了后半句话。
黎明时分,幸存者们在废墟中翻找,只寻到半截嵌进石块的短刀。刀柄上刻着一行小字,被血浸得发黑:“我选择成为沙暴,而非跪着的沙。”
而远方,新的绿洲边缘,一个孩子从梦中惊醒,掌心赫然躺着一粒滚烫的蓝沙。